環報第155期:環境與行政國家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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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環境政策的轉向(上)撤銷篇
(本文以AI軟體ChatGPT協助資料整理、分析)

急速轉向的美國公共政策

2025年1月20日,美國總統川普就職當天簽署了一份重要行政命令:首次撤銷有害行政命令和行動(Initial Rescissions of Harmful Executive Orders and Actions, Executive Order 14148)。

該行政命令包含撤銷前任拜登政府的67項行政命令和11項總統備忘錄,創下美國總統上任首日撤銷最多命令的歷史紀錄。

這些命令涵蓋多個公共領域,包括拜登政府所推動的:促進種族平等、應對COVID-19大流行、保護公共健康和環境、改革刑事司法系統、加強醫療保險和《平價醫療法案》等,以及多樣性、公平性和包容性(DEI)計畫等等。

特別的是,許多被撤銷的行政命令是拜登上任後第一天,或上任初期所簽訂。而那些川普第一任期通過,但被拜登撤銷的行政命令,隨著川普重返白宮後,也立即恢復,足見兩黨政策差異。

川普認為,氣候極端主義導致通膨爆發,並給企業帶來過重的監管負擔。除刪除大量環境與氣候監管行政命令外,並要求國內政策委員會(DPC)和國家經濟委員會(NEC)主任,自本命令發布之日起45 天內,向總統提交一份應撤銷的前任政府發布的命令、備忘錄和公告的「補充清單」,以及一份替代命令、備忘錄或公告的清單,以增進美國的繁榮。


被撤銷的重要環境政策

眾多被撤銷的行政命令當中,AI軟體ChatGPT認為有6個主要涵蓋因應氣候變遷、環境保護、能源政策、聯邦監管,以及環境正義等領域等行政命令,影響最為深遠,其撤銷可能影響有:

1. 第13990號行政命令:保護公共衛生和環境,恢復科學以應對氣候危機Protecting Public Health and the Environment and Restoring Science To Tackle the Climate Crisis(2021/01/20)

原始目的:恢復與環境相關的聯邦法規,特別是前任川普政府時期被削弱的排放標準、環境保護措施和能源政策。重新審視國家環境政策,如《清潔空氣法》、《清潔水法》等。重新加入《巴黎協定》,強化美國的氣候變遷承諾。

被撤銷的影響:美國「再次」放寬對企業的環境監管,允許更多溫室氣體排放。石油、天然氣和煤炭產業會受益,不再受到嚴格的環境審查,但這可能導致空氣和水污染的增加。美國「再次」退出《巴黎協定》,削弱全球氣候議題的合作努力。

2. 第13992號行政命令:撤銷有關聯邦法規的某些行政命令Revocation of Certain Executive Orders Concerning Federal Regulation(2021/01/20)

原始目的:取消川普政府時期的「放鬆監管」政策,允許聯邦機構恢復更嚴格的環境法規與標準。促進聯邦機構對企業施加更嚴格的環境監管,如碳排放、污染限制等。

被撤銷的影響:企業監管減少,化石燃料、汽車和製造業的環保規範可能被放寬;空氣、水源污染可能增加,使環境與健康風險上升。企業可能因減少監管成本而獲益,但長期來看可能導致環境惡化和公共健康成本上升。

3. 第13995號行政命令:確保公平的疫情應對與恢復Ensuring an Equitable Pandemic Response and Recovery(2021/01/21)

原始目的:在COVID-19復甦過程中,確保低收入和環境脆弱社區獲得公平的資源和支援。減少污染對健康的影響,特別是對受環境污染嚴重影響的社區。

被撤銷的影響:環境污染問題被忽視,原計劃關注的弱勢群體可能面臨更高的污染與健康風險,環境健康風險不再被視為政府的核心議題。

4. 第13999號行政命令:保護工人健康與安全Protecting Worker Health and Safety(2021/01/21)

原始目的:要求美國勞工部制定更加嚴格的工業污染防護標準,以保護勞工免受有害氣體與化學物質的影響。特別關注礦業、製造業、建築業等行業的工人安全,防止環境污染導致的職業病。

被撤銷的影響:職業安全標準放寬,工人面臨更高的環境危害風險,如有害化學品暴露和空氣污染問題。企業可能減少環保投資,但長期來看,因工人健康受損,醫療與社會成本可能上升。

5. 第14008號行政命令:應對國內外的氣候危機Tackling the Climate Crisis at Home and Abroad(2021/01/27)

原始目的:讓氣候變遷成為國家安全與外交政策的核心議題。促進清潔能源轉型,投資綠色經濟,創造新的綠色就業機會。設立環境正義辦公室、正義40計畫(Justice40 Initiative),確保弱勢群體不會因氣候政策受害。暫停聯邦公共土地上的石油與天然氣租賃計劃,減少化石燃料開採。

被撤銷的影響:聯邦土地的石油和天然氣開採將重新開放,促進美國能源自主,但會增加碳排放;氣候變遷政策失去優先性,轉向經濟和能源獨立的傳統政策。環境正義計畫受挫,原計劃將環境保護資金投入低收入與少數族裔社區,但撤銷後,這些群體可能更易受到污染與氣候災害的影響。

6. 第14007號行政命令:總統科學技術顧問委員會President’s Council of Advisors 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(2021/01/27)

(註:第 14027 號行政命令:成立氣候變遷支援辦公室CCSO,主要支持巴黎協定推動的機構也遭撤銷)

原始目的:設立總統級科學與技術顧問委員會,為政府決策提供科學建議,特別是關於氣候變遷和環境保護。

被撤銷的影響:環境決策可能更多基於政治或經濟考量,而非科學研究。削弱政府的科技與創新能力,降低美國在環境與科技政策上的國際競爭力。


大政府與小政府之辯

在川普撤銷的行政命令當中,最能代表其心思的是第13992號行政命令:撤銷有關聯邦法規的某些行政命令(Executive Order 13992: Revocation of Certain Executive Orders Concerning Federal Regulation)。

這項行政命令原本由拜登政府於2021年1月20日簽署,目的是廢除前任川普時期的去管制(Deregulation)政策,賦予聯邦機構更大的監管權限,確保政府能夠有效執行環境保護、公共健康、勞工權益與金融監管等政策。

第13992號行政命令的撤銷,代表著美國將「再次回歸」川普第一任所力推的去管制政策,從大政府思維,朝向小政府前進,尤其在環境領域影響重大。例如,聯邦環保機構將失去部分監管權,企業可能更容易獲得污染許可,碳排放、甲烷排放標準可能放寬,允許企業恢復使用部分高污染的化石燃料,支持煤炭使用。

聯邦土地的開發也將加速,拜登政府曾限制在國家公園與公共土地上的油氣開採,如阿拉斯加的北極國家野生動物保護區(ANWR)。撤銷監管權限後,這些土地可能重新開放給企業,也可能引發與當地原住民的土地權利衝突。

水資源與空氣品質標準也可能下降,允許企業向河流、湖泊排放更多工業廢水。拜登政府曾限縮的燃煤電廠排放規範,也將調整、增加細懸浮微粒(PM2.5)與碳排放。

除環保外,公共健康與安全方面,食品、藥品、職場安全與疫情應對等領域的監管強度也將降低,金融與商業監管亦然。

特別的是,川普撤銷第13992號行政命令後,可能要求行政機關回歸「一進一出」原則,也就是即每頒布一項新法規,就要廢除一項舊法規。這也可能導致各機構之間的法規協調變得困難,使政府在面對突發狀況時反應更遲緩。


矛與盾,優點或缺點?

川普撤銷這些與環境有關的行政命令(第13990號、14008號、13992號、13995號、13999號、14007號),最大的優點是:減少政府管制,促進經濟增長與能源獨立,AI認為主要優勢包括:

1. 減少企業環境法規負擔,提升競爭力

原本這些行政命令要求企業遵守更嚴格的環保標準,如碳排放限制、清潔能源轉型等,可能增加企業運營成本。撤銷後,企業將減少環保法遵成本,特別是「製造業、能源業與建築業」等,提升全球競爭力,吸引更多投資。

2. 增加能源產業投資與就業

第13990號與第14008號行政命令強調氣候變遷應對與環保法規,限制美國「石油、天然氣、煤炭」等傳統化石能源開發。撤銷後,政府將允許更多的油氣開採與基礎建設項目(如Keystone XL輸油管線),創造更多就業機會,尤其是在能源州(如德州、西維吉尼亞、賓州、阿拉斯加州)。可望為共和黨鐵票區、搖擺州爭取更多支持。

3. 降低政府監管,加快基礎建設與經濟發展

第13992號行政命令原本撤銷了川普時期的「降低監管」政策,恢復了嚴格的聯邦法規審查。撤銷這項命令後,企業與基礎建設項目(如道路、橋梁、電網、輸油管線)將更容易獲得批准,避免冗長的環境影響評估(EIA),加快經濟發展。

4. 減少對再生能源的政府干預,讓市場自由發展

第14008號行政命令強制推動可再生能源與清潔技術投資,影響傳統能源行業。撤銷後,政府不會過度補貼風能、太陽能等產業,讓市場自行決定最佳的能源發展方向,而不是由政策強制推動。

5. 保障能源獨立,降低對外國供應依賴

美國在川普政府時期曾成為能源淨出口國,但環境政策加強後,某些油氣開採受限。撤銷這些命令後,美國能源企業能夠更自由開發資源,減少對中東、俄羅斯的進口依賴,確保國家能源安全。

6. 減少官僚主義,提高政府效率

第14007號行政命令建立了總統科學技術顧問委員會(PCAST),提供氣候、科技與公共政策建議。撤銷該委員會後,政府決策可能不受學術與環保團體過度影響,避免官僚程式拖延重大決策。


不同領域專家的看法

面對川普帶來急速轉向的公共政策,專家意見呈現明顯的兩極化。支持者認為這將促進經濟與能源產業發展,而反對者則擔憂環境保護倒退與氣候變遷風險增加。

1. 經濟與能源專家:關注傳統能源與就業

支持觀點,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 Robert Barro

這些行政命令原本對化石燃料產業設置了嚴格限制,撤銷後將降低企業合規成本,促進投資與經濟增長。傳統能源業(石油、天然氣、煤炭)將迎來復甦,預計美國能源生產將回升,有助於降低油價並提升國內能源獨立性。

反對觀點,紐約大學環境經濟學教授 Gernot Wagner

短期內,確實能帶來能源與工業投資的增長,但長期來看,將削弱美國在綠色能源產業的競爭力。美國若過度依賴化石燃料,可能在未來10-20年內被全球綠能經濟趨勢淘汰。政府若減少因應氣候變遷計畫,可能影響國際貿易,未來可能遭遇碳關稅壁壘(如歐盟的碳邊境調整機制),影響美國出口競爭力。

2. 環境與氣候科學家:關注增加碳排放與環境風險

支持觀點,美國企業研究所(AEI)經濟學家 Benjamin Zycher

許多環保政策對經濟成長造成壓力,但其實對環境改善的影響有限。碳排放減少的真正驅動力來自技術進步與市場力量,而非政府干預。應該讓市場來決定最佳的能源發展,而非透過政府補貼特定產業(如太陽能與風能)。

反對觀點,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 Michael Oppenheimer

第13990號與第14008號行政命令本來是為了減少碳排放、改善空氣與水質,現在撤銷這些法規可能會導致污染增加,影響公共健康。氣候變遷影響越來越嚴重,如美國西部的野火、颶風強度增加、極端氣候頻率提高,這些與二氧化碳與甲烷排放量有直接關聯。退出《巴黎協定》,削弱美國在全球氣候政策的領導地位。

3. 勞工與公共健康專家:關注工人健康與職業安全的影響

支持觀點,美國商會首席經濟學家 Curtis Dubay

過多的環境與健康規範,往往導致企業成本上升,並影響就業機會,降低企業擴張的意願,甚至將生產轉移到海外。撤銷這些法規後,美國的中小企業將更有機會發展,而不是受大型企業主導的市場壟斷。

反對觀點,美國公共健康協會(APHA)主席 Georges Benjamin

撤銷這些規範,可能增加職業病、肺病、癌症等健康風險,特別是在製造業與能源行業的工人群體。低收入社區與少數族裔往往受到環境污染的最大影響,撤銷這些命令可能會擴大環境不平等問題。

4. 政治與國際關係專家:關注全球環境合作與貿易的影響

支持觀點,美國傳統基金會(Heritage Foundation)研究員 James Carafano

美國應該優先考慮國內經濟發展,而非迎合國際環保政策。中國和印度仍然是全球最大碳排放國,要求美國過度承擔氣候變遷責任並不公平,撤銷這些命令有助於美國在全球競爭中保持優勢。

反對觀點,布魯金斯學會(Brookings Institution)外交政策專家 Samantha Gross

美國如果減少環境政策承諾,可能會影響與歐盟、日本等盟友的關係。國際企業將更傾向於選擇環境標準更高的市場合作,例如歐洲企業可能更願意與低碳供應鏈的國家合作,而不是美國。

總體來看,川普環境政策的思維是去管制,以降低(經營)成本,拔除聯邦機構的監管權限,與民主黨拜登核心政策完全不同。而川普上任後,除了撤銷眾多錢朝行政命令外,也隨即通過一系列行政命令,將影響未來四年全球環境與經濟走向。

(未完待續)
發行人:謝英士主編:鄭佾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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